人偶-散文作文2023字

作者:作问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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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个群山环绕、景色优美的一个小村庄里流传着一些关于人偶的故事,这些故事给人偶增加了许多的神秘色彩,在这些传说当中流传最广的还是这个……

曾经那个村子中,家家户户都会做小人偶。有个老人,人偶做得最好,人偶数量不多,但是每一个都很精致。这个人偶身穿一件柳青色的曲裾;那个人偶高高挽起的头发上插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;这个人偶眉眼低垂,微微福身;那个人偶身材壮硕,张牙舞爪……

可就在这些衣着华丽的人偶中,一个娃娃人偶却被挑了出来。这个人偶是老人最喜欢的,老人把它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,每天早上都第一个给这个人偶用湿毛巾把灰擦掉,还整天把人偶捧在手中。为什么老人最喜欢这个人偶?这成了村子里每个人心中的疑问。

有天早上,老人出去散步,门半掩着。放在台子上那个人偶眨了眨眼睛,动了动胳膊,张了张嘴。腰一扭,嘿!它竟然可以行动了!

老人做出它,它想为老人做点什么。它知道老人很擅长手工,尽管他已经很老了,但他每天还是会很认真地做一些小玩意儿,很慷慨地送给村子里的小孩当玩具。人偶环顾四周,觉得桌面有些乱,它想:我来帮忙整理整理吧。

正整理着,它忽然看见门外两个人影走来了。它忙跑回自己原来站的地方,摆出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。

“咯吱——”半掩的门被打开了。

进来的是一位中年人,眉目与老人有几分相似——他是老人的儿子。紧跟着,老人也进来了。老人顺手关上门。“他回来做什么?他当年不是和老人大吵一架么?”人偶暗想。

中年人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,直接坐在床边。人偶屏住呼吸,眼珠悄悄一转,偷瞄老人的神色。

老人显然是不知道儿子会回来,兴高采烈看着回来的儿子,手无足措地不知道是端水果还是倒茶。中年人生硬地开口:“爸,您坐下……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说些事。您看,我在城里也干的不错……就是想把您接到城里住几天!”

原本笑呵呵的老人听了,笑容登时凝固在脸上。飞扬的眉毛落下来,“我不去,我在这儿习惯了,也就是喜欢清净,每天早上、晚上出去走走看看风景,下午和邻居聊聊天下下棋,每天都挺快活的!”

儿子仍试图劝父亲:“爸,你看,城里多好哇!交通方便,赚钱也方便,您可是最擅长做人偶的!您要锻炼,可以买台跑步机,您想聊天,可以用微信……”

老人的声音骤然变冷:“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!”

“爸……”

“不去。”老头子摆摆手,话锋一转:“你这回来,呆多久?别告诉我就吃顿饭!”

正说着,儿子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尖叫起来。

儿子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,忙把手机掏出来,伴随他动作的还有钥匙碰撞的“哗啦”声,他抬头瞟了一眼自己的父亲,又迅速低下头去,出了门,接通了电话。

老人就站在屋里,一直到儿子接完电话进屋。

儿子的声音细如蚊呐:“那个……爸,我可能吃不了饭了,公司里有些事儿比较急……那个……您再考虑一下?”

老人眼睛一瞪,儿子不出声了。

老人送走了儿子,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,儿子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面。“电话从来不接,孝顺孝顺,也没见孝顺到哪儿去!一天到晚心在外边飞……城里哪有那么好,值得……家都不愿呆一会儿?”

“唉……”老人吐出一声轻叹。桌上的人偶们也垂下眼睫,似乎与老人一般心情。

人偶觉得老人的儿子做得不对,它想让老人快乐。看着这样的老人,一个计划在它的脑中形成。它极努力地回忆老人儿子的说话的声音情态,在老人出去时模仿老人儿子的声音,等到晚上老人洗漱时偷偷地跑出去,用村口的公共电话打给老人的座机,模仿他儿子的声音跟老人对话。在老人睡着后在偷偷回来。就这样日复一日,老人仿佛很开心。

可是,计划的再好,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。

那天,和往常一样,人偶在晚上偷偷出门。那天,天阴沉沉的,人偶觉得天空中好像多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,月亮被兜在黑布之外,空气有些沉闷。

它“哼哧哼哧”爬上公共电话,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毛毛雨,这雨越下越大,等人偶打完电话,毛毛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。人偶不能碰水,它被困在电话亭上了!就在人偶焦急万分时,它发现老人家的门被打开了,老人手打着伞从屋子里走了过来。人偶正吃惊老人为什么会出来时,老人已经走到了电话亭前,老人用自己大而粗糙的手托住人偶,眼里流露出慈爱:“冷吗?走,我们回家!”老人把人偶护在胸前,人偶听着老人有力的心跳,它的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
回到家中,老人先是用毛巾把人偶身上的水擦干,又把它放在火炉边。老人看见它欲言又止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你的?有一天夜里我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,我以为是来了小偷,所以我在床上没动,借着月光我看见了你!从那时起我知道我每天都是在和你交谈!”老人谈到这件事,话匣子一开,就停不下来了。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?因为呀,你是我儿子小时候做的!我每天只要看见你,就像看见了小时候的他,那时的他很可爱,长的有点胖,有一双大大的眼睛,那双眼睛可有神儿了……”老人停顿了一下,人偶看他一脸安详。“儿子小时,每天都想让我教他做人偶,我答应他等他10岁生日教他,作为他的生日礼物……”那天晚上,老人和人偶谈了很多,屋外的雨依旧很大,但是屋内很温暖,“这里是你永远的家,还有谢谢你,听我说这么多!”老人像平常一样摸着人偶的头。在这一刹那,人偶觉得自己就是老人的孩子,它眨了眨眼,忽然开始变大,变高,由巴掌大的小人偶,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!小娃娃长得不是很好看,可是那一双眼睛呀,滴溜溜滴溜溜地转,那黑色的瞳孔里,有什么在跳跃着。

我坐在爷爷旁边,饶有兴致地听人偶的故事。爷爷突然不讲了。我拧起眉,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催促:“然后呢?然后呢?”

爷爷没有看我,思绪似乎放空到千里以外,他顿了顿,继续讲道:“然后啊……人偶,不,娃娃就陪在老人身边。见过他的人们都说,‘嘿,这娃子的眼睛多神气啊,那里头全是星子!——哎,哎,这眼睛,可像极了老头他儿子!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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